四川成都2岁女童被烈性犬咬伤后,女童家人此前发起的网络筹款,又成为舆论关注的热点。
面对女童的不幸遭遇,短短5个多小时,就有8.7万名爱心网友捐款200余万元。可此后,围绕200万元筹款金额是否过高、受害者家境、多余捐款去向等问题,舆论场上争论四起,一些爱心网友也因此申请退款。10月25日,轻松筹官方微博发布退款说明,称受伤女童于10月23日转出ICU,情况比较稳定。经与发起人沟通,轻松筹将对未使用的所有善款全额原路退回。
200万元善款快速完成筹集,引发质疑后又被悉数退回,这场募捐的莫名走向,让很多人心中五味杂陈:好好的社会互助善举,为何会是这样的结局?
将时间拉回到女童被咬后,刚刚发起筹款时。当时,新华社在《这笔“轻松筹”,为何如此沉重?》一文中分析道:“试想,女童被狗咬致重伤送进ICU,其父母的内心该有多惊恐、慌乱、煎熬。对于医治创伤和恢复健康的花费,恐怕很多人心中都会没底,女童的家长也很难例外。面对不可预料的情况,女童父母很难在短时间内把方方面面考虑周全。即便卖车卖房、找肇事狗主人要赔偿,走法律程序,都需要时间。可女童性命未卜,父母很难等得起。”在事实不清的情况下,就急于指责家长是在利用孩子博同情、募捐200万元动机不良等,恐怕有失公允。
不过,复盘这场募捐的操作流程,的确存在不够规范之处。比如,根据轻松筹、水滴筹、爱心筹等互联网大病求助平台在2020年8月签署的自律公约,个人单次求助金额超过50万元的,发起人应当提交具有相关资质的医疗机构书面证明,由平台审核并公示后发起筹款链接。
然而,在这次事件中,轻松筹没有获得相关证明,便设立了目标200万元的求助链接。对此,轻松筹工作人员解释,考虑到孩子当时情况“确实非常危急”,“在家属跟医院沟通之后,由家属自己预估了这么一个金额,我们给她发起了(互助筹款链接)”。那么,设置这一目标的依据是什么?倘若募捐金额与实际花费差距悬殊,人们的善心会不会被辜负和消耗?如果善款在治疗中没有用完,余款将流向何处?有无严格监管?正是因为这些关键问题的答案模糊不清,这场募捐才备受质疑。
正如澎湃新闻评论《被咬伤女孩的众筹争议:让真诚与爱心双向奔赴》所写:“绝大多数捐款人压根就不去想要什么回报。他们只要知道自己的付出是愿望与结果相同,而不是相悖,就心安了。”平台做好流程和操作规范的把关,严格进行情况核实,基于事实合理设置筹款目标等,让每一笔善款的流向都清晰明确,才不会让人疑窦丛生。
危急情况固然会对筹款进度提出更高要求,但保持专业规范与应对迫切需求,并非不可兼得。比如,新京报评论在《200万善款背后的信任裂痕:筹款平台该如何反思?》一文中就建议:“如果担心筹款额度不足治病,那么平台可以通过多次启动筹款,保障资金的足够;如果担心筹到资金无法及时提取用于治疗,那么平台可以通过加快审核、边筹边取等方式加以实现。如此,不仅能够解决当事者的筹款需求、保障治疗的及时,同时也为社会公众提供一个公开透明、安全可信的筹款机制和平台。”
除了加强平台内部管理,外部监管也必不可少。近年来,诈捐、骗捐事件让不少爱心人士感到寒心,一些平台高比例抽成善款、在募捐信息中搭售商业化内容等做法,也使社会信任的成本抬高。每一份善心都不该被恶意消费,公益众筹的公信力也不容如此消耗。对此,正观新闻评论《“女童被咬”善款退回,公益众筹仍需规范》建议:有关部门也有必要建立健全互联网大病筹款监管体系,为具体工作提供权威保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