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诞小说
县衙捕头大帅,找到手下捕快大侠,神色严重地说:
“有事了,县太爷接了一个大案,一个老太太,祖传金针丢了,那针,能在海里游,甩出去,还能自己回来。”
“神针哪?”大侠双眼圆睁,惊诧不已。
“可不就是吗,神针!咱大宋朝还没见过这东西哪,县太爷说是国宝,限期三天破案,你先去找当事人了解情况,回来咱俩再分析案情,三天务必破案。”
说罢,掏出一张纸,递给大侠:
“县太爷说了,国宝大案,破获定有重赏,最少五十两皇家雪花银,好好干吧,兄弟。”
案情重大,万分紧急,正阳晌午,饭也来不及吃,捕快大侠按纸上提示,找到‘唐朝胡同’,见到当事人。一个头发雪白,个头不高,精干利落的老太太,两眼机里轱辘,光芒闪烁,十分机警,堵在大门口,手中的拐棍,指向大侠胸口,惊恐地问:
“你来干什么?偷金针吗?我儿子哪去了?”
大侠拱了拱手,笑了笑:“老神仙,我是来帮你破案的,就是帮你找金针,啊不,找神针,神针。”
老太太放松警惕,大侠进了院子,房前屋后,门锁窗缝,完好如初。询问老太太,东一榔头,西一扫帚,没道出任何线索。大侠有点灰心丧气,转头往回走,顺路叫来两个老酒友,三个进了金鑫小吃部,坐到惯常坐的桌子旁。
“大侠,怎么今天精神不振?”
一个蓝长褂讲究,文质彬彬,手持长竹竿,面目方正,瞳孔是两块灰黄老斑块的高个子朋友问。他是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,走路全仗那根竹竿,在地上探来探去,连根绣花针都能探出来,因此江湖人称“神棍”。碰到悬疑大案,大侠常常向他请教。
“瞎子,你怎么知道我精神不振?”大侠诧异。
“这还用问哪,他掐指一算,不就知道了。”
说话的,一身分不出是蓝黄白,还是灰的油渍麻花的长袍,个头不高,贼眉鼠目,尖嘴猴腮,帽子歪斜,两腿罗圈,腰带上插了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。人说,他罗圈腿是骑猪骑的,二百斤的大猪,他一步跨上去,任它怎么挣扎,再也逃不脱,白刀子进去,红刀子出来,干净利落;剔肉,刀不沾骨,一刀下去,一斤不差半钱,因此,江湖上唤作“鬼刀”。他在闹市上开了一爿肉铺,现杀现卖。很是红火。
大侠喝着闷酒,酒过八巡,终于忍不住,把案子一五一十地向两个兄弟说了一遍。
“看来,这雪花赏银,是是是,是很难到手喽……”大侠不无惋惜地感叹。
“我嗤,这有何难。”鬼刀一拍大腿,贼眉鼠眼向四周扫瞄一遍。
“尽管放心,在下早相过面,这里没有多事人。”神棍说。
“不就是破案吗,有何难处,”鬼刀啪地,拍了一把腰上的杀猪刀,“今晚半夜,洒家街上走走,逮个盗贼,一刀下去,割下头来,大侠你拿去庆功领赏便是。”
“哈哈哈”大侠大笑不已,手中酒碗都掉到了地上:“你可别逗了,兄弟,破案要人赃俱获,光一个人头,弄不好,兄弟我,还得偿命。”
“小瞧兄弟了不是,”鬼刀眼睛斜视,一百个不屑:“就你们巡捕那点玩艺,小把戏,兄弟我的手段,你瞧好吧……”
神棍抿嘴,神秘地微笑:“你那祖传骗术,用得上了。”
“你你你……”鬼刀歪嘴斜眼,“你个老东西,不插嘴能把你当哑巴卖啦?”
神棍文质彬彬,神秘地微笑。
“你俩整得神马?我晕头转向……”
“我告诉你吧,不就是一根破金针吗?你要多少?老子一天给你做一百个。”
“金金金针?做,做?一,一百?”大侠嘴都合不上了,双眼如鸡蛋。
“再多他也能做出来,只要你给他一捆铁丝就行。”神棍说。
“我用铁丝,蘸上猪心血,包上黄泥,浇上我祖传的塑金液——这是祖传秘方,概不外传——在碳精火上烧三十分钟,再蘸猪心血,再浇塑金液,再烧三分钟,如此这般,再烧三秒钟,大功告成。”
大侠如听天书,转头看向神棍,神棍面无疑色,郑重点头:
“屠夫所言不虚。”
“我就奇了怪了,你有这祖传手艺,怎么还忙忙活活杀猪卖?怎么还五冬六夏油渍麻花?孩子上大学,还向我借过五两银子。你俩是闹的什么景?”大侠一百个不信。
“我祖祖爷爷告诉我祖爷爷,我祖爷爷告诉我爷爷,我爷爷告诉我爹,我爹告诉我,我告诉我儿子,我儿告诉我孙子:假,不能充真;恶,不能拌善。我那金针,说一千道一万,它内里,整个浪就是一根儿铁棍儿。”
神棍满脸肃穆,大侠一脸钦佩,又
一眼地疑惑。
“好了,到此为止吧,今晚,保证把人头给你割来,把金针给你送去。”
大侠小心地问:“恶,能办善吗?”
“当然不能!”鬼刀潇洒地一转身,“老子不做恶”走了。
“回来!”神竿喊了一声。
“老神棍有何指教?”
鬼刀嬉皮笑脸,神棍右手放在鬼刀额头上,左手姆指在其他四指上掐来掐去,说:
“天时不利,地煞不坤,凶多吉少,今天不宜晚行。明晚大吉大利。”
“好,我明晚马到成功。”
第二天上午,大侠应公到岗,捕头大帅,急皮酸脸地说:
“奶奶的,白毛老妖婆又来闹公堂了,要金针。县太爷对我拉下驴脸,说国宝事大,大于天,破不了案,叫我卷铺盖走人,他的乌纱也十有八九难保,要是叫皇帝知道,还不知会有多少人头落地呢。奶奶的,这案子就看你了,我全家的饭碗,还有县太爷的乌纱,可都捏在你手上了。”
大侠顿时忽悠一下,天旋地转,两眼发黑,急忙靠墙,没倒下去。
这一天,鬼刀照样卖肉,神棍照样穿街走巷,大帅大侠如坐针毡,晚上,哥俩蹲在捕房里,像在鬼门关上。
第二天一大早,鬼刀昂首挺胸,帽子斜歪,左手扯长发拎了个人头,右手横腕握着一把杀猪刀,兴冲冲撞开捕房大门,高叫:
“大侠大侠,出来出来——”
大侠应声而出,见了人头,“啊呀妈呀”一声,自知失态,急忙虎起脸来,接过人头:
“金针呢?”向鬼刀伸出一只手。
鬼刀慢悠悠撩起油渍麻花的杀猪袍,掏出一个红布包,大侠打开,一根长约半尺,金光闪闪的巨大的金针,在朝阳下闪闪发光。喜从天降,三步并作两步,冲上大堂。
一匹流星快马,迎着朝阳,急驰而去,直奔州衙。太阳正中,流星快马大汗淋漓,信使跳下鞍桥,直奔大堂。
大帅满面笑容,走进捕房,叫过大侠,哗啦,打开红包,一堆燿眼的雪花白银,摊到桌上。
“你的,州衙赏银,五十两,全是你的。”
“你呢?”
“我和太爷,另有。”
大侠喜滋滋,兴冲冲,来到大街上,朝胡同里喊了一声:“小兔崽咋——”
一个满脸浑儿划的,破衣啰嗦的小男孩跑了出来。
“去,把鬼刀和神棍给我叫来,老地方见。”
小兔崽子拔腿就跑,轻车熟路。
繁华区金鑫小吃部,老坐位,先后来了鬼刀和神棍,落座后,神棍问:
“昨晚,事儿办得顺利吗?”
鬼刀鼠眼一斜,尖嘴一撇:“瞧你说的,我鬼刀什么事儿没办顺利?”
“杀人害命,心不跳?气不喘?”神棍压低声音。
“你看我鬼刀是个无辜杀人的手吗?我鬼刀卖肉,从不缺斤少两,从不缺肥少瘦,从不以骨代肉,从不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,这个,全城都知道,有一个小姑娘,钱掉了,坐你店前痛哭,你给她切了块血脖,让他拿好,别让狗抢吃了;叫她走好,别摔倒了沾上泥,全城都知道……那么,我问你,没杀人,你人头哪来的?”
鬼刀得意忘形,只是笑。
这时,小兔崽子领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媳妇走了进来。
“我可找到你了,快给我申冤报仇吧,我活不了啦……”小娘子冲神棍号啕大哭
“小妇人有何冤情,且慢慢道来。”神棍一字一板。
“我家老爷被哪个死不了的割了头啦,我的妈呀……”小娘子大哭大叫大骂。
“人命关天,你该去官府报案哪。”
“我这不是想先请神算大人算算,凶手今在何方,相貌模样,姓什名谁,再去县衙请求捉拿,把他碎尸万段……”
“你家老爷姓什名谁?”
“这你都不知道啊?我家老爷……”
“她老公,赵大财主——赵万贯,死了,自己死的,癌症。”鬼刀仰脖朝天,两眼看顶棚,未卜先知地说,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。
“自己癌症死的,你怎么说被人割了头。”
“哎呀妈呀,神爷呀,是被人掘墓暴尸割的头,哪个挨千刀的盗墓贼,我叫他不得好死,我叫他养了孩子男盗女娼,我……”
“呸!哦操你祖宗。”鬼刀轻声骂了一句
“盗墓为掘宝获财,不该割头抛尸啊?”神棍不得其解,
“你猜怎么的?陪葬的财物一样不少,我全拿回家了。”小娘子说。
“哦?掘墓,不是为财而来?这就怪了,还有这样的盗慕贼?亘古未见。”
“是啊是啊。”
“赵老万死了,死得好,罪有应得!”
“哎呀妈呀,神棍哪,你这话丧天害理呀!”
“呸,我丧什么天?害什么理?你家的银子,流的不是自己的汗,是别人的血,不丧天害理?”
“我的天哪,”小娘子擦眼抹泪,一劲跺脚“可不能凭空污蔑好人哪。”
“凭空?污蔑?好人?你家上海银票行,做空账,走假票,多少人血本无归,跳河自杀?你家深圳房地产,害死本地老虎,抢来别人生意,让炒房客倾家荡产,上吊自尽;你家南海霸海霸鱼,烧了所有渔民小船,让他们背井离乡……”神棍慷慨激昂,气贯长虹。
“他还抢男霸女,横行皇城,欺行霸市,以假乱真。还把抢来的小妾,一个十六岁大姑娘,如花似玉,用药毒死,稻草捆尸,扔进深沟……”鬼刀轱辘着鼠眼,抢过话头,乜斜着神棍。
“你你你,你怎么知道的?”神棍突然神色疑惑。
“我怎么知道的?我知道得千真万确,他还有个帮凶,两个人联手毒死无辜少女,抛尸深沟。”
赵万贯的遗孀不知什么时候遛走了。
大侠手拎鳄鱼公文包走了进来,坐下。
“你怎么才来?”鬼刀神棍异口同声。
“别提了,事儿,差点泡了汤,我回家送点儿东西,刚进门,你猜怎么的?小兔崽子就跟了进来,说大帅叫我赶快回去,我赶到捕房,大帅立马拉我去了公堂。晌午歪了,县太爷还没退堂,面色阴沉,愁眉苦脸……”
鬼刀给大侠端来一碗茶,咕咚咕咚,一口气干了。
“刚才有个老汉来撤案,说前几天报案的老太太,是精神病,没有什么神针,就是一骨轳铜管,西岗齿轮厂倒闭,垃圾堆里捡来的,他二小子拿着,和小朋友玩孙悟空闹龙宫,把铜管当定海神针。就是这么回事。”
“他妈的,这事儿闹的。”鬼刀骂了一句。
“这几年,她二小子出外打工,五年没有音信,老婆子想儿想出精神病,天天拿着铜管走街窜巷,找儿子。前几天,铜管不知掉到什么地方了,她就来报了案。老汉说:‘实在对不起县太爷,给公堂添麻烦了’。”
“案子一销,老爷可就名声扫地了。”神棍说。
“谁不说呢,州里肯定通报批评,这倒没啥,关键是赏银,得原数追回,还得照数加罚,妈了的,没挣着,倒还赔了。”
大侠说着,打开公文包,哗啦,把一堆银子倒到桌子上,三一三十一,分成三堆:
“这是三十两,你们俩一人十两,剩下十两,今天咱弟兄三个,一醉方休。”
“不对吧,不是销案了吗?”神棍问。
“不是原数追回吗?”鬼刀说
“老爷警告老汉,虚报假案,欺骗官府,该当下狱,满门抄斩,念她精神错乱,免去追究,从今以后,不准再提起,一但没病的人走露风声,立案下狱。”
鬼刀瞪大鼠眼:“这不是雪窝埋死尸吗,疯婆子那疯嘴,能不往外说吗?”
神棍噗嗤一笑,指着鬼刀脑袋说:
“你呀,说精,比猴还精;说傻,比傻子还傻,疯婆子的话,不就是疯话吗,能采证吗。”
哈哈哈,三人大笑起来,各自收了银子,叫来店小二,点了十多个当红名菜,小二收了银子说:“我先拿去,多退少补。”
“哎呀,你还没分得银子呢。”鬼刀对大侠说。
“我比你俩多,我二十两。”
菜上齐了,大侠叫小二拿来一个空盘子,样样数数夹了一盘子,放到一边,说:
“呆会儿把小兔崽子叫来。”
觥筹交错,杯碰碗撞,狼吞虎咽,酒过三巡,人到半彪。
大侠站起身,趔趔趄趄,端上一碗酒,对鬼刀说:
“你冒险行事,破案有功,兄弟敬你一碗。”
“慢!”神棍满脸发紫,说“有人掘墓割头,弃尸荒野,其罪难赦,理当处斩。”
鬼刀一个高蹦了起来,摇摇晃晃:
“神马?理当处斩?奶奶的,有人茶里投毒,残杀少女,该当何罪?”
“有何为证?”神棍怒目相对,一对玉石玻璃花眼,光如利剑。
鬼刀从杀猪袍子底下掏出一块石头,两头圆润,中间略弯,猪腰子大小,浅绿莹莹。神棍一见,玉石眼忽地光亮闪闪,转头, 十分惊诧万分艳慕地对大侠说:
“我的妈呀,我没走眼吧?他那是绝代奇宝,只有猪身上才有,万年不得一遇,名唤‘猪腰翡翠磁音玉’,能把声音毫不走样地收录其中。”
“哎?我就怪了,他掏出宝玉,你怎么知道?原来你眼也不瞎呀。”
“你不知道吧,他那眼睛,看似两片乳白玻璃花,其实是玉石千里透视眼,远看千里,入地一丈,什么也瞒不过他,全皇城都被他骗了。”鬼刀说。
大侠大为惊异,面向神棍:“真的吗?”
神棍面无表情,纹丝不动。
“我就怪了,你有如此神通,怎么还打卦算命?怎么只两间破草房,一个瘦老伴?”
“那么,你说我该怎么样?”
“你就该挂牌一个‘机关风水探测所’,谁家牛马羊丢了,谁家米面油被盗,你一目了然,指示方位,物归原主,收费服务,这不是来钱的道吗?”大侠两眼放光,侃侃而谈。
神棍苦涩地一笑:“福祸报应,前世因缘,天意使然,忤逆天命,罪莫大焉。”
“还有,你透地探墓,掘金挖宝,易如反掌,那钱还不得用麻袋背啊。何必风里雨里,走街串巷,还得装成瞎子。那时候,你还不高楼大厦,牛羊满圈,妻妾成群。你真是个二百五。”鬼刀义愤填膺。
神棍摇摇头:“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;人之获福,行必中矩。”
“算了吧——你,鬼话连篇,诡计多端,让我揭开你的真面目吧。”
鬼刀咬牙切齿,筋鼻子挤眼,双手握着他的猪肾玉宝磁音石,用尽全身力气,揉搓,揉搓,只见翠玉莹光闪烁,突然发出声音,一个男人在讲话,神棍侧耳倾听,竟然大惊失色:
“这不是死鬼赵万贯的声音吗,怎么?还说到了我?怎么我我我下下下毒?我的妈呀……”神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,两腿硬邦邦,两眼直勾勾,大侠急忙掐他人中,一面问鬼刀:
“你俩弄的什么景?”
鬼刀心中忐忑,神色惊慌,望着神棍,胆怯地说;“他不会死了吧?”
“还有气。”
“是这么回事,赵万贯那老兔崽子,六十多岁,抢了个十六大姑娘,强行拜堂,姑娘拼死不让近身,半年过去,老万找到神棍,‘听说你有八步断肠散?’‘你要它干什么?不说不卖药。’无奈,老万如实相告,神棍说:‘这有何难,八步太慢,我还有一步的,不过,这一步,我不亲手下药,药力不发。’老万说;‘这有何难,咱哥俩喝顿酒不就结了吗。’结果,如花似玉的大姑娘,被他俩茶里投毒,毒死了。”
大侠万分震惊,目瞪口呆,半晌才说: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,我一直当他铁哥们。合谋杀人,亲手下毒,致人死命,按大宋宪法,凌迟处死,死有余辜。”
“还没完呢,女孩死后,老万要抛尸喂狗,神棍出谋划策;‘万万喂不得狗啊,狗吃肉吐骨,弃骨于路,倘被巡狗大帅大侠知到,必定寻拿罪犯,不如以稻草捆扎,抛入沟壑,销尸灭迹,此乃万全之策也’。”
“他骂我是巡狗?这个老狐狸,贼奸鬼滑,我这就叫大帅,秉公立案,流星快马上报州衙,不出三天,他必凌迟,千刀万剐,活活割死,方解我心头之恨!”大侠决心已定。
突然,神棍一个鲤鱼打挺,站了起来,大叫:“冤枉啊,冤枉!”随之,泣不成声。
这时,小兔崽子进来,指着神棍对跟进来的俊俏女人说:“你找的是他吗?”
俊俏女人仔细看了看神棍,扑通一声,双膝跪地,叩头不止,大叫:
“恩人哪,五年了,救命的恩人哪,小女子可怎么报答你啊。”回手拉过一个小儿郎,长得七精八俏。
“儿啊,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救娘性命的神爷呀,快给恩人磕头。”
大侠慌忙阻止:“你是谁?”
“神爷不认得奴家了?奴家就是你救的赵老万的小妾呀。”
“啊?你就是……就是,哎呀,我的救星来了。”神棍急忙单腿跪地,给少妇叩头,泣不成声:
“你若不来,我非被千刀万剐不可,他们不会放过我的,人心隔肚皮啊……”
大侠鬼刀,如堕五里雾中,目瞪口呆。
五年前,神棍给赵万贯小妾茶里,下的是蒙汗药;以稻草捆尸,是怕扔下沟时划伤身体,待赵老万走后,他折回来,将稻草解开,怀里掏出解药,灌了下去,少女即刻苏醒,神棍嘱咐:“远走高飞,投亲靠友,凶多吉少,别再回来。”
“我听说赵老万死了,才敢回来,一看我妈,二为报答神爷的救命之恩。”
说着,掏出十两纹银,双手捧给神棍,神棍泪如雨下,推开她双手,把她送出金鑫小店:“快回去看你老妈去吧。”
大侠鬼刀也跟了出去,一左一右,挽住神棍胳膊,三个人勾肩搭背,歪歪斜斜,踉踉跄跄,东倒西歪地向前走去。
店小二手拿了一块银子,追了出来,大喊:
“大侠大人,老主顾啊——还得找你二两银子哪。”
小兔崽子从后面窜出来,一把抢过银子,朝三人追去。
初稿2023——2024定稿
作者简介
刘悦春老师
黑龙江省虎林市乡土作者。发表过小说、童话、诗歌、散文、文艺论文、格律诗、歌词。诗歌获过全国民间文艺“颐和园杯”一等奖,相声和歌词获过黑龙江文联赛事创作二等奖。